近来好莱坞电影《黑客帝国Ⅱ》的热映以及上个星期结束的全球黑客大赛再次把人们的目光吸引到了黑客这一特殊的群体上。那些身怀绝技、飘忽不定的网上黑影和极具破坏力的病毒,每时每刻都在威胁着“数字化空间”的生存者。一组数据足以令人感叹黑客行为的影响力。目前,全世界每20秒就有一起黑客事件发生,仅美国每年因此造成的经济损失就高达100多亿美元。据美国联邦调查局统计,一起刑事案件的平均损失是2000美元,而一起计算机犯罪的平均损失则为50万美元;美国一年因计算机犯罪所造成的损失高达75亿美元。而且目前这个数字还在呈上升趋势。德国一位专家写道:“在未来的时代里,只有黑客能改变这个世界的所有秩序,无论是经济秩序,还是军事秩序。”因此一些专家声称目前在全世界黑客文化正在迎来“繁荣与鼎盛”时期。
黑客行为正成为美国青少年最流行的休闲娱乐方式
2000年2月七八九三天,全球顶级商业网站——雅虎、亚马逊、电子港湾、CNN等纷纷陷入瘫痪,黑客使用了一种叫做“拒绝服务式”攻击手段,即用大量无用信息阻塞网站的服务器,使其不能提供正常服务。这些具有雄厚技术支持的高性能商业网站,均未能阻挡黑客的长驱直入。这次袭击所造成的直接或间接的经济损失高达数十亿美元。而随之而来的调查结果令全世界为之震惊,制造这起轰动世界的超级“黑客袭击事件”的竟然是一个貌不惊人、身材瘦小的“邻家男孩”,绰号为“黑手党男孩”(Mafiaboy)的14岁少年。男孩的邻居和朋友几乎无法相信,这个平时沉默寡言、喜欢打篮球和玩计算机的小男孩竟然通过计算机造成了几百万甚至上亿美元的损失。而他只是通过卧室的一台普通电脑就制造了这一切。“黑手党男孩”的事件让人们第一次开始关注少年黑客问题。
国际著名的网络安全研究机构的报告指出,“黑客行为正在全世界范围内流行,少年黑客越来越多,犯罪人员低龄化已成为计算机犯罪的突出特点。黑客行为已经变成了一种可供那些超级网虫们娱乐休闲的新方式。一方面可以用来炫耀他们的技能,二来他们能够从破坏中获得巨大的快感。仅从这两点来看,这和别的休闲方式并无本质区别。”美国一些青少年行为专家认为:黑客行为中所表现出的技术魔力、创造性、投入与奉献感以及青少年对社会的不满、反叛以及与社会的疏离,都是黑客行为在青少年中流行的原因。
2002年3月,在美国出版的一部名为《黑客日记:少年黑客的心声》书中,美国一位记者丹·沃而顿(DanVerton)探讨了在美国青少年中日益流行的休闲方式———计算机黑客行动以及篡改网页日益普及的问题。在书中他写道:“计算机黑客行为正在逐渐成为美国青少年的一种休闲娱乐方式。虽然现在这种现象刚刚开始,但也许不久,这种娱乐方式将如同学校暴力事件一样成为另一个对青少年成长影响深远的社会问题。”在书中,他指出:和很多人的看法不同的是,少年黑客们并不都是对凡事漠不关心的黑客朋克一族。通过调查研究发现,很多少年黑客的精神和心理与普通孩子并无不同之处。也许他们正是那个从未引起你注意的邻家男孩。而他们选择黑客行为更多的与社会和家庭的因素有关。
对于很多青少年来说,黑客文化中那种“自由、反叛以及侠客精神”具有很大的吸引力。这被一些美国心理学专家称作“罗宾逊心理综合症”。在美国一个著名黑客人物成为很多美国青少年崇拜的偶像。他五短身材、过肩的长发以及连鬓胡子,不修边幅的打扮,看起来就像现代都市里的隐居人。他是颇具理想主义色彩的理查德·斯托曼。在很多黑客眼中,斯托曼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黑客,也是软件自由主义的圣斗士。而他的目标就是打破束缚人们自由的数字鸿沟,建立“虚拟社会的乌托邦”。因此他被微软、SUN等国际著名软件公司视为眼中钉。1984年他举起了“自由软件”的大旗并创立了自由软件基金会(FSF),开始了一个名为自由操作系统的开发计划GNU计划。就像GNU计划的徽标上那头倔强的羚羊,斯托曼始终真诚而又略带嘲讽的看着这个世界。如果理查德·斯托曼的梦想成真的话,人们就可以自由共享、修改、发布所有软件了。当他刚开始付诸行动时,许多批评家认为他和与风车搏斗的唐·吉诃德一样可笑,而如今他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在全球掀起了一场自由软件运动。斯托曼称他的目标就是将计算机技术带给那些被数字鸿沟隔绝的人们。理查德·斯托曼认为,自由对软件用户来讲,人们有使用、发放、学习和修改软件的自由。在他所著的《自由软件宣言》中写道:“如果你更热爱金钱而非自由,更习惯于被奴役的安宁而畏惧令人充满活力的争取自由的抗争,那么,请你静静地走开。我们不会乞求你的建议或是帮助。伏下身去讨好那喂养你的人吧。但愿身上的锁链不会给你造成太多的痛苦,但愿未来的人们不会记起你曾经是我们的国人。”在史蒂文·利维的名著《黑客:电脑时代的英雄》一书中对理查德·斯托曼的评价是:“最后一个真正黑客”。连他的反对者也说:“如果不存在理查德·斯托曼,人类也应该把他创造出来。”
独特的俄罗斯职业黑客文化
俄罗斯黑客在国际上拥有相当高的“声誉”,他们技术高、“口碑好”,几乎已经成为许多同黑客打交道的专业人士的共识。因此俄罗斯黑客也成为许多国家情报机构的“抢手货”。国际网络安全公司资深分析家肯·杜赫姆在接受采访时说道:“这些俄罗斯人的黑客技巧简直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他们都是相当出色的程序员,是真正懂得网络的人。他们知道如何在网络中进进出出,而又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们曾多次成功入侵五角大楼的电脑系统、破解了微软的源代码,入侵北约网站,从西方国家的银行偷窃上百万的美元。俄罗斯人弗拉基米尔·列文于1995年从花旗银行的多个账户中累计盗取370万美元。而他的作案工具只是一台个人电脑和拨号上网的电话线而已。英国技术安全咨询公司的安全专家弗兰克·文登对俄罗斯的黑客评价道:“俄罗斯的黑客可以用相当有限的设备干出令人吃惊的事情。他们相当聪明,总是将自己的行迹隐藏得很好。而且,俄罗斯的黑客们都有很棒的编程技巧。他们不像美国或其他地方的所谓黑客,只是从网上下载一个程序,但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这些俄罗斯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俄罗斯黑客的高超技能与俄罗斯的独特黑客文化是密不可分的。在全世界,黑客已经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地下文化。与世界其他国家相比,俄罗斯的计算机教育相当出色,俄罗斯的黑客也更具有职业色彩。在俄罗斯,黑客得到了社会更多的肯定。俄罗斯有成千上万的电脑天才受雇于美国以及很多欧洲国家的电脑公司,而俄罗斯的技术学院,特别是圣彼得堡的科技学院研制生产世界第一流的软件。
同其他国家的黑客不同,俄罗斯的黑客攻击电脑网络的动机大都是因为“囊中羞涩”。雷伊夫斯基的经历在俄罗斯非常典型。雷伊夫斯基找到了一个利用自己掌握的黑客技术合法赚钱的方法:他在莫斯科的阿拉丁知识系统公司上班,主要职责是为公司客户测试电脑的安全性能。他在接受采访时说道:“所有的黑客都有一种想证明自己手段高明的冲动,但是俄罗斯黑客更富于职业色彩。这就是他们的工作,因为他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美国一家电脑安全专家说:“电脑网络所面临的威胁可能来自任何一个地方,但是来自俄罗斯的威胁主要是与金融动机有关。在俄罗斯一个电脑黑客的‘工资’往往比大学教授要高十几倍甚至几十倍。”阿莱克谢·雷伊夫斯基是俄罗斯一名黑客,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悟出了一个“道理”:做黑客能赚大钱!他还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袭击一些企业的电脑网络,得手后再拿着掌握的公司秘密去和对方谈判,主动提出帮助对方进一步巩固电脑网络的安全防范能力。而另一位自称解密高手的莫斯科人伊戈·克瓦力夫则不无自豪地说:“我们都认为俄罗斯是黑客的天堂。在这里我可以找到很多同伴。我们干起来都得心应手。而且黑客在俄罗斯是一份很好的职业,当然也是为数不多的好职业。”以克瓦力夫为例,经常有人雇佣他去与雇主的对手网站“玩儿两把”。每干一次他可以得到3000卢布(约合104美元)的报酬。听起来这个报酬并不算高,但是在俄罗斯,一个大学教授一个月的工资也才150美元。俄罗斯还有一类黑客,专门靠制作盗版软件谋生。据统计,俄罗斯目前在用的软件有80%都是盗版软件。一名绰号叫雷登的黑客透露,他从微软等公司拷贝一个新软件,一天可挣200美元。而根据俄罗斯政府最近公布的数字,俄罗斯人的平均月收入是55美元。因此有人说俄罗斯是世界上第一个有黑客文化的国家。
对于国际电脑网络安全专家来说,享誉黑客界的圣彼得堡黑客是最让他们头疼的。圣彼得堡黑客被西方国家视为“最有威胁的网络犯罪团伙”之一。2000年10月,微软被黑,在业界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经过美国联邦调查局一番追踪之后,终于找到了“元凶”,是在黑客界鼎鼎大名的俄罗斯圣彼得堡黑客。1999年,圣彼得堡黑客曾一度使北约和美国政府的多个网站瘫痪以抗议美国及北约对南联盟的军事行动;紧接着,美国国防部又遭圣彼得堡黑客们有组织有计划的攻击;2000年年初,圣彼得堡一黑客高手从美国网络零售商那里窃走了30万美元;2000年4月,五名圣彼得堡黑客突破美国网络商店的密码,窃走了大量的信用卡号。因此彼得堡黑客也被冠以“网络黑手党”的称号。
电脑与互联网在全球的盛行,已经使黑客文化日益受到重视并发挥着重要的政治影响力。1983年好莱坞的一部电影《战争游戏》中一位名叫大卫·莱特曼的少年黑客误闯美国五角大楼的超级电脑系统,几乎引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而如今似乎电影与现实的差距并不太遥远。美国一位著名的网络安全专家最近在接受美国公众电视台的采访时说:“美国就是一个活靶子,如果你想你就可以用这样或那样的方法对任何一个目标实施攻击,对于那些掌握了这项技术的恐怖分子来说,最终都会意识到这种方法要比使用炸弹效率高的多。” |